第五十四章 司内暗流暂抚平-《孤锋莫宁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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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方荒芜星体碎片上的短暂对峙,最终并未演变成更激烈的冲突。在黄笙的权威压制与暮红的柔和缓冲下,众人维持着一种脆弱而沉默的平衡,直到远方那毁灭性的能量漩涡逐渐平息,两道强大的气息由远及近。

    戏诏官依旧是那副懒散模样,脸上的脸谱面具看不出喜怒,仿佛刚才那场足以湮灭星域的对决只是闲暇时看的一场戏。慈诏使则面色略显苍白,气息比离去时微弱不少,显然硬撼天律殿之主并引导能量对冲消耗巨大,但她眼神中的坚定与清澈却愈发夺目,破除禁制后,她似乎连精神层面的某种束缚也一并斩断了。

    没有多余的言语,戏诏官袖袍一卷,一股无形之力便包裹住众人,撕裂虚空,踏上了返回阴诏司总部的路途。穿梭于光怪陆离的时空隧道中,气氛依旧沉闷。魄山闭目不语,但紧绷的身躯显示他并未放松警惕。鬼戮则如同彻底融入阴影,沉默得让人心寒。莫宁抓紧时间调息,阿橙萝看似无聊地把玩着发梢,目光却不时扫过众人。暮红与黄笙则一左一右,如同两道无声的屏障,维系着这微妙的平静。

    当熟悉的阴诏司那弥漫着幽冥气息与古老威严的大殿出现在眼前时,众人心中才稍稍一松,但紧接着,便是更沉重的压力——复命,以及对未来的裁决。

    大殿之内,光线幽暗,唯有几盏长明魂灯摇曳着冷光。戏诏官随意地坐在主位之一的黑玉宽椅上,手指依旧无意识地捻动着,仿佛虚空中有看不见的棋子。慈诏使则坐在另一侧的白玉莲座上,气息虽弱,却自然流露出一股令人心安的净化之力。冥渊不知何时也已到场,如同一尊冰冷的铁铸雕像,立在阴影之中,默不作声,唯有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眸,扫过归来的众人,尤其在莫宁和鬼戮身上停留片刻。

    “说说吧,这一趟‘八极狱狩’,收获如何?”戏诏官率先开口,声音带着惯有的戏谑,打破了沉寂。

    莫宁作为行动明面上的主导,上前一步,简练而清晰地将整个过程陈述了一遍,从突破各狱考验,到归墟之寂的终极试炼,再到仪式成功打破禁制,以及最后与天律殿判官、乃至殿主化身的冲突。他语气平静,并未夸大其词,但也未回避任何关键,包括鬼戮冤屈的真相,以及魄山最后的发难。

    当听到魄山欲清除鬼戮时,冥渊的眼神微微一动,却未发表意见。慈诏使轻轻叹了口气,目光温和地看向魄山和鬼戮。戏诏官则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。

    莫宁陈述完毕,退回原位。

    魄山立刻踏前一步,对着三位高层躬身一礼,声音沉稳却坚定:“三位大人,鬼戮冤屈得雪,实力恢复甚至更胜往昔,此确为阴诏司一大助力。然,属下坚持己见。鬼戮魂体历经八狱极致折磨,又融汇归墟死寂本源,其力量根基已与极端情绪、杀戮战意深度绑定。此番他大仇得报一部分,心绪激荡,看似可控,然长此以往,此力量犹如跗骨之疽,恐有反噬之危。为阴诏司长远计,属下认为,必须对其施加最强禁锢,或……彻底清除,以绝后患!”

    他话语铿锵,将之前的担忧赤裸裸地摆在了台面上,毫不掩饰其基于绝对功利主义的判断。

    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再次凝固。

    鬼戮缓缓抬起头,幽暗的眸子直视魄山,依旧没有辩解,但那无声的抗争与冰冷的战意,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力量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戏诏官轻轻“啪”地打了个响指,仿佛下了步无关紧要的棋。

    “魄山啊魄山,”他懒洋洋地开口,“你这性子,还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不讨喜。凡事总想着最快最干净的法子,像用抹布擦桌子,脏了就直接扔掉换新的。”他面具下的目光似乎瞥了一眼冥渊,“倒是跟某个家伙教出来的风格一脉相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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